2021年6月5日 星期六

[鬼滅] 紫藤花 (下) (岩花)

※雖然推廣ひめカナ,但是本篇登場角色非常多。

踏入校園中學生熙熙攘攘的前往體育館,原來是開學第一天,而站在講台上對著學生做些基礎的義務宣導,是一年級每位班導開學的第一次戰場。

但對於悲鳴嶼來說卻是駕輕就熟,畢竟老家是寺廟,對於誦經、法事都要面對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和施主們,將較於此,俯視著站在講台之下的青青學子們實質上可是稚嫩的多,再加上先天的身高優勢,再加上後天勤奮不勉的努力健身有成,悲鳴嶼比起就算是同齡之間也都來得高壯,一站上講台宛若巨人降臨,台下學生們目不轉睛的盯著瞧這樣的事情他早已見怪不怪,將講稿用著豐富的感情確實的宣導完成,看了看最後方的教師群們,歷史老師煉獄杏壽郎舉起右手比了一個大大的圓,悲鳴嶼確認其他老師也沒有事項宣導,也就理所當然的散會。

學生紛紛回到教室大樓離開了體育館,一瞬間體育館安靜許多,煉獄走了上來搭話。

「嗯!悲鳴嶼老師做得很好呢!完全看不出來是第一次做開學宣導的樣子。」

悲鳴嶼想起剛剛煉獄的PASS動作,要不是他是站在所有學生的後方,應該會比起在台上的自己更加顯眼受注目的,嘴角微微一笑說:「煉獄老師客氣了,還謝謝你在台下幫我確認了。」

「唔嗯!不用客氣!我們這個學期開始就是對桌了。」

悲鳴嶼想起這學期新的辦公室座位,由於自己初次擔任班級導師,所以換了位子,對桌依序是煉獄杏壽郎、蝴蝶香奈惠、不死川實彌,三位正巧先前都是擔任過班級導師而今年度卸任成為專任老師。

「還請你多多指教呢。」
「嗯!沒有問題!」煉獄回答的同時還順便巡視了一下體育館。
「煉獄你特地留下來等我?」
「嗯!這是其中一個因素,另外一件事是確認有沒有學生的東西忘了拿。」
「真貼心呢。」
「哈哈,其實只是班導習慣了!我都忘了我卸任班導啦!悲鳴嶼接下來要回班上吧?」
「對啊,第一堂課剛好有課。」
「反正我也要回去辦公室一趟,那我們一起走吧!」
「好啊。」

悲鳴嶼看著眼前颯爽的煉獄,兩人從體育館步行回教師辦公室的路上是一條長廊,長廊到底是辦公室的大樓,而還沒到辦公室之前的右方則是學園內的溫室,兩人的交談通常是圍繞在學生身上,都是些旁枝末節,但卻讓悲鳴嶼覺得十分熟悉,但明明自己之前和煉獄並沒有太多交集,正感到有些疑惑的時候,腦海閃過一個令人有點眼熟的畫面,也是與煉獄這樣的兩人及肩而行,那是一條長廊,而場景卻換在一個碩大卻井然有序地的庭院,煉獄身上穿著黑色袴,而外搭著一件邊緣猶如火焰一般的羽織。

「疑?」

悲鳴嶼對這樣的一閃而過的畫面有些不解,其實雖非第一次發生,但事實上如此的情況卻很難用科學解釋,又對生活不會造成大礙也就忍耐過去,但像剛剛那樣強烈而且清晰的呈現,這還是第一回,之前大多是一些零碎的畫面而已。

「怎麼了嗎,悲鳴嶼?」
「不,沒事,應該是我剛剛可能是有些恍神。」
「唔嗯!保重身體啊,那我先進辦公室。」
「好的,那我也去上課了。」


** ** ** ** ** ** 

悲鳴嶼結束了課堂,走回教室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瞥見了聊得起勁的不死川與蝴蝶,熱絡的程度讓悲鳴嶼有些擔心自己推開門的時候時不是打斷了兩人,所幸點了點頭做了招呼後,兩人也就繼續聊天。

「所以,真的會這樣子呢。」
「我明白,我弟弟也是這樣。」
「真的嗎?我妹妹也是呢!」

悲鳴嶼聽著兩人似乎是家庭立場相同的閒聊,覺得這樣的氣氛也挺有趣的,但因為自己是獨子,對於這樣的話題也就不好說什麼,就默默地做著整理剛剛的課堂資料。

「我回來了!」煉獄打開門的時候說,感覺上是人未到聲先到了。
「不用這麼大聲吧!煉獄,整間辦公室都是你的聲音!」不死川說。
「唔嗯!不好意思呢,家裡養成的習慣了!」煉獄手上拿了好幾個便當和麵包,依序到了自己位子上並且放好。

「哇!煉獄你買了這麼多啊?」
「嗯!因為今天早上晨練但我忘記吃早餐了!這個是不死川你的紅豆麵包,還有蝴蝶的。」
煉獄遞了麵包給不死川和蝴蝶。
「謝啦!」「謝謝你了。」
兩人同時道謝外,也接過麵包,不死川則是馬上撕開吃了起來,蝴蝶看了看說這會是自己等會的午餐後收了起來,然後煉獄也跟著吃了起來。

「煉獄你──等等你打算吃完全部啊!等下不是就要午餐了嗎?」
「唔嗯!我等等沒有課,而且午餐會和千壽郎一起吃!」煉獄一臉認真回答不死川,用手指了指已佔據了桌子一部分的便當。
「呵呵﹍」連一旁的蝴蝶都笑了出來,學園第一美女即便連笑聲都很輕柔優雅。

「等等,我問你的問題不是這個吧!」

盯著對面喧鬧的過程,悲鳴嶼忽然覺得和煉獄、不死川、蝴蝶的相處莫名懷念,自己分明是第一次和這三人坐在同一個辦公室內,但總覺得這似乎曾經在哪裡看過,忽然靈光一閃,想起自己常常無意識浮現的畫面,直覺告訴自己這一切應該是有關的,但沒有什麼憑據之前,就先順其自然,悲鳴嶼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前的三人一邊思索的同時,煉獄發現了悲鳴嶼投注而來的目光。

「唔嗯!悲鳴嶼抱歉啊,我出發的時候忘了問你了,不然我會一起買的。」

煉獄拿著自己的便當認真的回答,一旁的不死川對於能夠徹底會錯意的煉獄顯然已經放棄說明,悲鳴嶼本來想回應但覺得有趣也就只是嘆了口氣,反倒是蝴蝶回了話:「煉獄,我想悲鳴嶼先生不是這個意思。」

「嗯?原來悲鳴嶼比較想吃麵包嗎?」

「﹍﹍﹍」

全場的人都傻住了,只有煉獄仍舊事件內狀況外,再次跳開思考邏輯式回答,這次在場的所有人都哄堂爆笑了,連悲鳴嶼都被這氣氛渲染露出笑容,忽然間覺得或許只是自己可能只是過於敏感了,畢竟人類大腦有時連記憶都會錯置了,根本沒有的事情也或許就自己多想而已。

「煉獄,這問題根本不是便當或麵包啦!」另一頭的宇髓也決定加入戰局。
「真的嗎?這便當真的很好吃呢!」

門被輕聲推開,並走入一個學生,所有老師們開始紛紛收起爆笑的聲音避免讓學生覺得不自在,而悲鳴嶼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班上的不死川玄彌,和班上某部分學生一樣,玄彌也是讓悲鳴嶼覺得格外有眼緣的學生之一,從開學之前看見名單時就有感,本以為是因為姓氏和教授數學的不死川實彌相同的關係,後來得知兩人是親兄弟後,其實反而不太意外,但乍看學生名單時,悲鳴嶼發現比起那種直覺更貼切的說法應該是〝熟識〞,但分明他與所有今年的一年級學生都是初次相見,這一切簡直不可思議到無法形容。

「不好意思,打擾了,老師,我來傳遞理事長的訊息。」
「唔嗯!是玄彌啊,理事長有什麼事嗎?」

煉獄放下已經清空的便當,而且在回話搶在本來想開口的不死川前,一連串快速的動作如果沒有看到根本沒辦法想像,更重要的是一旁的不死川因為弟弟被先聲奪人只好雙手環胸,呈現防禦狀態。

「理事長希望您過去一趟,悲鳴嶼老師。」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了,玄彌。」
悲鳴嶼答覆,第一堂課的自我介紹中,明白玄彌比起外表內心是個纖細的孩子,這點兄弟倆完全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是不死川是不會承認的就是。

「不會﹍謝謝老師。」玄彌畢恭畢敬的開口後,行為有度的鞠躬然後退出辦公室,在此之前還和自家親哥哥對了下眼神,然後微笑,這一切不死川都在看眼裡,總算是露出了淺淺的笑。

「不死川,果然對弟弟就是很溫柔的呢!」煉獄清楚的看見了不死川兄弟倆眼神交會和表情,心直口快又直截了當在眾人面前的說出來想要褒獎不死川,但認識實彌的眾人們卻可不是這麼想的,在場心裡有底的都知道,實彌可是出了名的傲嬌,哪裡適用煉獄這正面鼓勵的效果?

果不其然,實彌的表情已經誇張到整張臉都快布滿了青筋。

「說什麼鬼話?」

「嗯!本大爺也這麼覺得!是不是啊,煉獄?」
宇髓再次補槍,並且靈巧地站到了煉獄後方,搶了C位準備看好戲的心態擺明寫在臉上。

「唔嗯!家人一定要溫柔對待!」煉獄隨即爽朗回應,完全沒把眼前的危機看進眼裡。

「夠了喔!你們有課的都快去上課啦!」不死川爆發。
「唔嗯!我沒課,可是便當吃完了。」

「噗哧!」
就在不死川和煉獄對話空檔,這次來實習的美術的甘露寺再也忍俊不住,笑出聲來,本來伊黑在旁就不斷暗示這不是個笑出來的好時機避免淌渾水,這一笑果然成了不死川的爆炸導火線。

「煉獄!───你這傢伙!」

就在歡笑與吵鬧接連不斷之時,悲鳴嶼想起剛剛玄彌的話,收拾好資料並且準備退出辦公室,默默在不打擾眾人之際,退出門扉之後卻看蝴蝶也走了過來。

「正好,我想起得去溫室,確認可以搭配花入的花卉們。」

蝴蝶開口說了,悲鳴嶼覺得蝴蝶走出辦公室的時間點掌握得真好,看來這應該也是一種默契,需要時間的養成,等蝴蝶走了出來後,輕聲關上了門,然後兩人比肩而行。

「真典雅,現在是春天,應該會有蠻多適合的花吧。」

悲鳴嶼想起家中寺廟近來租借場地之時,偶爾也會有場地做為臨時租借,看過作為花展借出的勝景,像是風雅之士的集會一般,自己雖然能夠靜心欣賞,但卻不是這方面的料子。

「是啊,但每次搭配的花入不同,就如同不同的節氣、多變的風格配置,所以要確認。」
「花器作為襯托花束的媒材與整體,花入確實也很重要呢。」

「悲鳴嶼先生,您也喜歡花道嗎?」
「做為欣賞者,只懂毛皮而已。」
「您客氣了,哪天有機會歡迎您來。」

「好啊,我很樂意。」
「太好了呢!」

悲鳴嶼答覆後,沒想到香奈惠聽聞臉上嫣紅未退還綻開燦爛的笑靨,而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與蝴蝶型的髮飾恰好在轉身之際,除了髮絲飄香外,還像是蝴蝶紛飛起舞,悲鳴嶼面對著學園第一美女近距離的秋波明亮,忽然有感為何會有詩詞寫下『佳人未肯回秋波,幼輿欲語防飛梭。』了。

雖然悲鳴嶼不是不理解這塊意思,但不解風情有失同事情誼,而接受邀請之後卻又似乎有些壓力了,想起剛剛辦公室不死川和蝴蝶融洽的氣氛,於是選擇了有些暗示的方式問道:「請問,氣氛總是這麼融洽嗎?」

「呵呵,是啊,我們這一排都是排行長男、長女,恰好又之前一起做班導,所以格外吵鬧,真不好意思呢。」蝴蝶先是有些小驚訝悲鳴嶼的問題方向,但很快地就理解了悲鳴嶼問題的背後可能是想多了解同事,也就率直的回答了。

「喔,其實氣氛熱鬧是好事的,只是我這排都比較寡言就是。」
悲鳴嶼想起自己同一排的座位旁是音樂科的響凱、化學科的伊黑,剛好都偏向沉默類型。

「其實彼此熟絡起來就好了,之前因為跟弟弟、妹妹吵架的時候可以交流啊。」
「看不出來呢,不死川我還可以想像,但你和煉獄會跟弟弟妹妹吵架就很難想像了。」
「呵呵,有時候還是會的,雖然小忍是個聰穎的女孩,但脾氣上來的時候可是很難說服。」
蝴蝶用著溫柔的方式描述,透過這樣的言詞形容,悲鳴嶼彷彿可以想像得到忍與香奈惠回嘴的那孩子氣的模樣,十分逗趣。

「有兄弟姊妹熱鬧是好事情,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呢。」
「緣分啊﹍我很慶幸與小忍、香奈乎做為姊妹,即便沒有血緣,也沒有關係。」
香奈惠雙眼緊閉、雙手十指青蔥交替,虔心的在胸前握著,像是呵護著什麼珍貴一樣。

「畢竟血緣只是一種羈絆的形式,但我想不論是羈絆、緣分都是非常重要的。」
悲鳴嶼本想伸出手撫摸香奈恩的頭,但意識到這樣或許十分失禮於是在伸出手的同時也就放棄,改成放在了一旁的樓梯扶手。

「是啊,非常重要的!」
香奈惠像是祈禱完成後睜開那雙明亮的雙眼,和悲鳴嶼對視的同時,悲鳴嶼發現自己似乎曾幾何時也曾有過類似的對話,但印象中並沒有過,同時看著香奈惠那雙明澄的杏眼,確實也讓自己產生了一些特殊的感覺,但無法用言語描述,那是一份苦楚、悲傷的感覺。

「謝謝妳和我分享這些,那我接著往上走了。」
悲鳴嶼決定斂起心神,正色說完才準備踏上往上的階梯,香奈惠本要下樓但似乎想起什麼又回首出聲喊了悲鳴嶼,於是停下了腳步。

「對了,如果您等會有空,請務必來溫室一下。」

悲鳴嶼閃過剛剛跟煉獄走回的路上有提及溫室的印象,但那段剛好是畫面湧現的時候,所以沒有什麼仔細看,說不定去瞧瞧也有不同的收穫。

「溫室?好的,我明白了,我會過去的。」
「那我們等會見了。」

悲鳴嶼目送著香奈惠稍稍欠身後向著樓下方向後,然後才朝向自己的目的地「理事長室」走去,到了有禮地敲響門扉兩聲,直到內中傳出聲音「請進」才走了進去。

「抱歉,打擾了。」

「正等您呢。」

推開門的產屋敷天音,身為理事長夫人與秘書,能力與外貌都是傑出的,從一頭銀髮梳理整齊和令人過目不忘的紫瞳,說話的聲音也是如銀鈴悅耳,但悲鳴嶼卻從胸口感受到一股酸澀感,彷彿是哪位長輩一般,悲鳴嶼有些愣了,畢竟與眼前猶如白樺樹妖精一般的女子也不過才兩次見面,這樣的感受實在是十分唐突。

「謝謝您。」

踏入理事長室,坐在落地窗前辦公桌伏案的是產屋敷耀哉,不僅僅身為鬼滅學園的理事長,同時也是多項產業的實質上的擁有者,雖然是祖傳產業確實在基底上優越許多,但經營方針一類通常卻都由本人操刀,所以雖然學校算起來並不是一個投資報酬率高的產業,但產屋敷的投入卻義無反顧,所以也被當地人稱作善人一般的存在,身為當地居民出身的悲鳴嶼從小自然也就耳濡目染這些傳聞,但更令他懾服的是,在他決定成為老師的時候,當天看見這個家大業大的經商者不僅沒有任何架子,更同時謙遜溫恭的態度反而更加使人佩服。

被天音引領走進到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入座,但悲鳴嶼沒有坐下,天音倒也不意外的樣子,逕自走回了其夫身後,並且為其遮陽,將百葉窗旋鈕轉開,整個空間灑落進來的陽光變得柔光;同時,產屋敷起身天音便隨行於側,產屋敷走到了悲鳴嶼前方的單人座沙發緩緩入座,用手示意悲鳴嶼也是,悲鳴嶼此時才真正坐到了沙發上,不過這邊是四人座的沙發就是。

「理事長,您找我?」
「是啊,有些事情需要跟你確認。」
「您但說無妨。」

悲鳴嶼總不免有些緊張和擔憂,因為從就職至今,他謹言慎行、克守本分、關愛學生如親出,雖然臉的表情可以收放自若,但心跳加速這點卻騙不了自己。

「哈哈,悲鳴嶼你放輕鬆些,工作方面你的表現都可圈可點,我不會置喙。」

產屋敷露出一個令人感受到溫暖的笑容,語氣溫文儒雅,拿起几上天音準備好的茶杯品茗了一番,這中間的停頓不單單是時間,那令人佩服聲音,同時動作都也讓悲鳴嶼緩和了下來,雖然看上去只是一屆文弱書生的樣貌,但實質上卻是天選的領袖特質,而且比起從天音身上所感受到的莫名熟悉,產屋敷本人更讓悲鳴嶼有種從心底的哀慟,那是像是失去至親骨肉那種別離之感,等到了產屋敷放下茶杯,悲鳴嶼雙手緊握,眼前這位看起來比起自己還小四歲的男人,到底想跟自己說些什麼呢,一點眉目也沒有。

「理事長,您請明說。」

產屋敷聽聞露出了苦笑,跟天音交換了視線,天音端上一杯相同的茶給了悲鳴嶼,產屋敷端著自己的茶然後說:「喝口茶放輕鬆些吧,你整個人太緊繃了。」

悲鳴嶼如約照做了,胸口湧上莫名的懷念,但明明自己與理事長之間也不過就數面之緣,這次覺得更不可思議的同時,聽到產屋敷開口後更是驚訝。

「我是想問,不知道你是否也有察覺到某些難以言喻的感受?」
「說來慚愧,是的,但您怎麼會﹍?」不曾與人說明這份感受,但卻被一語道破。

「其實,我也時常有相同的感覺,譬如你面試那天明明是初來乍到,但我卻覺得眼前的你莫名熟悉,又現在即便與眼前的你不太熟識,但我總覺得我們曾經認識,而且你必定可以託付。」

產屋敷將茶杯遞給天音,然後露出放心的笑容,悲鳴嶼聞言後,兩瞳眼淚潸然而下說:「既然您如此說了,雖然唐突,但我也就開門見山﹍我確實也有如此感覺,而且您總是能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說出我們最希冀聽到的。」


不單單是聲音穿透人心的力量,而是更近一步,宛如先知灼見的存在一般。


「雖然這麼說可能嚇到你,但我覺得你那份本質一直都如此清澈啊,悲鳴嶼。」

「為什麼﹍您會那樣認為?」
「只是直覺喔,沒有原因。」

「﹍﹍」

悲鳴嶼沒有回答,剛剛的那番話竟是如此的熟悉,但這分明都是不可能的,今天的會面是初次發生的事情,但卻明白地感受到那曾經的場面,不同的是如今的產屋敷能夠康健的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但那臥榻病床之上的身影全身包裹著紗布,面容極其病弱,一樣的對話但當下還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苦,溢滿了心頭,悲鳴嶼頓時語塞。

「那麼,我接下來所說的,悲鳴嶼請你自己選擇。」
「是。」

窗外的陽光被烏雲壟罩,本來一片明媚的陽光頓時消失後,灰濛濛奪走了光芒外,天空也開始轟雷震震不絕於耳。


** ** ** ** ** 

用完午餐的空檔之餘,溫室中蝴蝶姊妹正忙著查看這周茶道社所需要的花材,一個段落後,忍站起身舒展了一下一直埋頭躬身的的腰,雖然自己並非茶道社社員,但身為藥學部植物培養這些都是相關,而且幫忙姊姊當然也是義不容辭的,甫抬頭瞥見溫室外頭的蜻蜓低飛,又再加上遠方天空有片烏雲逐漸接近,忍推測這應該是狐の嫁入り一邊確認著溫室的防護牢固,走到了門邊確認萬無一失後,回到了姊姊身邊附近繼續花材的土壤檢查。

忍盯著眼前的香奈惠,雖然檢查花材的動作看起來與平常時無異,但嘴角總是掛著45度角的微笑而且時不時地哼起歌曲,再加上對於天空的變化卻毫無察覺,身為對姊姊最了解的人,忍知道其中必然有箇中緣故,但香奈惠是那類即便直搗黃龍也不見得就有答案的人,想到剛剛門口的兩把傘後,念頭一轉決定耍點小聰明。

「姊姊,妳今天心情很好呢?」
「まあまあ~小忍,說什麼呢,我跟平常一樣啊。」香奈惠的答覆,忍想果然不出意料。
「那就好,這次的花道很重要吧?」
「那當然,每次對我來說都是一期一會啊!」

香奈惠邊說邊將部分花卉從陽光處移動到陰影處,然後仔細檢查葉片和花朵的狀況,忍看著姊姊的答覆和反應卻想到的卻是頭隠して尻隠さず。

「不過,這次有點特別?」
「怎麼說呢?」

「聽說有位特別來賓?」忍心裡想的是香奈乎,畢竟這次是香奈乎升上二年級後頭一遭以花道社幹部出席,這個連不是社員的自己都非常清楚,對其之意義重大。

「真的呢!他居然會答應我實在好意外。」
「原來如此。」

聽到姊姊回答的男性代稱『他』,看來答案呼之欲出了,打破砂鍋絕對不是聰明人的方式,忍決定見好就收,香奈惠還沒發現就是。

「哎呀,我太迷糊了,我給忘記我今天還有藥學部的資料沒給到葵呢,姊姊我先回教室去了喔。」

「嗯,放學我們再一起回家。」
「我知道了!」

答覆完香奈惠後,忍步出溫室之際,隨手拿起兩把傘,然後加速往教室大樓與溫室之間奔去,畢竟身為擊劍大賽的冠軍,腳程自然是頗為自信的,速度掌握得好,還能先把第一把傘送回教室先放置好,接著再拿著手上那把傘飛速朝著了往來溫室唯一一條路徑,因為溫室夾在教室大樓與體育館的中間,所以忍確認在教室大樓朝溫室方向的樓梯必能守株待兔。

沒過多久,天空開始轟雷震震,滂沱大雨很快地就降了下來,此時忍聽見樓梯上方下來的皮鞋聲響,忍斷定是個男人,畢竟這樣的重量和聲響比起一般的學生要大得多了,悲鳴嶼正下著樓梯,看起來是要往溫室方向,忍決定賭一把,表情有些著急地衝了出來。

「哎呀呀──,抱歉!」
撞上了悲鳴嶼厚實的腰身,忍發現自己還真不需要演戲,雖然已經選擇了最低損害的肘擊方式,但對方似乎紋風不動,反而是自己承受的反作用力比起預想要大得多,在被彈倒落地之前,悲鳴嶼伸出右手護住了忍,同時也很紳士的並未有任何踰矩之處,即便第三人看見也不會有閒言閒語,當然,如果這個男人就是姊姊口中的『他』,說什麼也不會給那第三人機會去造謠的。

「妳還好嗎?蝴蝶忍?」
悲鳴嶼擔心溢於言表,畢竟剛剛那一頭奔上的力道,自己是沒什麼,但這嬌小的身影所受到的力道可不一般。

「我還好,原來是悲鳴嶼老師啊,我還以為我在學校碰上了棕熊呢。」眼眶的淚珠不是演戲,而是那真的是痛得眼淚都快逼出來了,忍決定放棄原先想好的台詞,即興演出。

「那是因為妳忽然衝出來啊。」
「是我太心急了,所以沒注意到嘛!」

教室預備鈴響起,悲鳴嶼正想開口,結果忍比自己更快,趕忙說著:「糟了,預備鈴響起了,我得回教室才行,可是﹍」

「怎麼了?」
「現在不是正下著雨嗎?我姊姊還在溫室,我本來是想去接她的。」

忍看著手上那把傘焦急,悲鳴嶼心想還好自己下午是最後一堂的課,現在還有餘裕,也就乾脆拿起傘說:「我本來就與妳姊姊約好了在溫室碰面,正好順路。」

「可是,我只有一把傘?」忍看著悲鳴嶼,但氣場卻是一副姊姊如果有流言蜚語傳出我不會放過你的模樣,悲鳴嶼發現自己已經在圈套裡了,但無妨,畢竟妹妹一心護著姊姊的心意是可以理解的,算算今天一整天已經見識到學園三大兄弟姊妹兩組人馬了。

「沒關係,我可以淋雨回來。」
「那就萬事拜託您了,我先回教室了。」
「去吧。」

忍頭也不回的飛奔回教室,悲鳴嶼暗自鬆了一口氣,想想這個年紀的自己還在寺廟靜坐,一有雜念那香板便落在肩頭,當頭棒喝,怎料眼前的小小個頭居然心思頗多,不過這樣的感覺好令人懷念,也不討厭就是。

悲鳴嶼穿越過長廊,在盡頭便能看見溫室,但這之間只有石鋪磚,而大雨依舊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只好撐傘過去抵達溫室,然後就看見了在溫室內還哼著歌的香奈惠,因為不時要蹲低身體,那個蝴蝶髮飾看起來像是貓咪的耳朵一樣,自己並沒有躡手躡腳,但不知怎麼的香奈惠沒有要發現自己的意思,只好出了個聲音。

「蝴蝶?」

乍見香奈惠輕哼著歌曲時其實悲鳴嶼還有些好奇,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可以讓號稱學園第一美女如此雀躍?

「喔!悲鳴嶼老師,您來啦!」
香奈惠似乎是有些驚訝悲鳴嶼的出現,但又驚又喜的表情讓悲鳴嶼也不太理解,因為自己明明是依照剛剛約定才來的,但意外的是邀約的人反而沒預料到自己的到來。

「我是不是打擾妳了?怕嚇到了妳所以才出聲的。」
「不、不是,只是──」
「嗯?」
將傘收起放在溫室門口的傘架後,悲鳴嶼看著溫室內的香奈惠──
有些遲疑是不是該踏入,畢竟忍的表情還言猶在耳,但下一秒悲鳴嶼就被香奈惠的話給逗笑了。

「那個,您是不是都聽到了?」
「妳是說唱歌嗎?」

「まあまあ,還是被您聽見了,真不好意思。」
香奈惠臉頰刷了兩面嫣紅,像是開不了口的羞赧,然而眼神有些飄忽,悲鳴嶼忽然理解剛剛自己的不解風情,忍俊不住:「想不到學園第一美女不只是聲音好聽,連歌聲都能醉人,我開了眼界。」

「悲鳴嶼老師,您太誇張了啦!」香奈惠話講得含蓄,但是笑容漫開,心情明顯是因剛剛的稱讚而整個喜上眉梢,一目了然,悲鳴嶼看著這樣的表情,伸出了右手放在香奈惠頭上後,像是安撫孩子一般的說:「還是一樣呢。」

心頭湧出一股苦澀難掩。


回想起剛剛在理事長室中與產屋敷耀哉的對話───

「我偶然間翻查到資料,看見了關於產屋敷一族留傳下來的紀錄,當中曾經提及過產屋敷一族千年來的宿願,當中的來龍去脈。」
「宿願?」

「是的,千年以來成立了鬼殺隊,只為了終結那長久以來的詛咒﹍」

「鬼殺隊﹍」
聽著產屋敷娓娓道來過去的脈絡之後,悲鳴嶼再重複了這三個字,因為在那些片段當中,總是會不斷出現的字語他一直無法理解意義,但現在由產屋敷說出來之後,一切的片段不再只是各別的單一畫面,逐漸鮮明的串起貫穿了全部的記憶,那些腦海的片段顯得存在的彌足珍貴。

「主公大人──」

「呵呵,悲鳴嶼你在這一世如果還這樣喊我會很突兀喔。」
「我明白了﹍理事長。」
「謝謝你了,行冥。」
「我並不知道這一切是您的安排。」
「與其說是安排,我到覺得是命運之中必有注定呢。」

「理事長──」
悲鳴嶼本還想說什麼,但看見產屋敷伸出了右手食指,在嘴前比了出來,隨即停下。

「這件事有些人並不知情,擁有記憶的人是少數,我只是恰好先想起來。」
「我明白的,我會守口如瓶。」
「不,行冥,我並不會要求你這麼做。」
「您是說?」
「相反的,我覺得你可以珍惜這樣難得的回憶,雖然過去確實很痛苦,但是人與人的相遇是難能可貴的,而且鬼已經消滅了,現在時光冉冉而美好,大家能夠這樣美好的相聚自是有緣。」

看著產屋敷露出燦爛的笑容,這一秒,悲鳴嶼理解了為什麼學園這個產業即便不是最稱職的投資,卻這麼義無反顧的原因,站起身,雙手合十在胸口,行了45度角的鞠躬後,兩行淚潸然,然後在產屋敷的示意下又趕忙坐回原位。

「理事長,您從那時起也都沒有變呢。」
「喔?」
「您還是一如既往地總是守護著我們,那時您總是每日都前往為陣亡的隊員們掃墓,未曾間斷、風雨無阻。」

「是啊,你們每個人都是我所珍視的孩子,下回有機會行冥你若有空,願意隨我一同去嗎?」
「請務必讓我一同前往,理事長。」


** ** ** ** ** ** 


看著不發一語的悲鳴嶼,香奈惠有些疑惑的出聲:「悲鳴嶼先生﹍?」

聽見叫喚而從回憶中醒來,悲鳴嶼收回了手,視線對上香奈惠盯著自己的那雙清澈的眼眸,再次想起印象中的那個曾經,然而還是選擇了隱忍沒有展現出來,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失禮了,找我是什麼事情呢?」

「這個,想要送給您。」香奈惠拿出一罐精細的小玻璃瓶,看起來瓶子本身不透光,悲鳴嶼不解,對這一方面雖然並非一無所知,但卻不能說上有研究。

「這是精油?」
「是的,我聽煉獄說您似乎會不定時頭痛?我之前幫忙忍在藥學部研究時提煉的,是紫藤花精油,可以止痛,當然只能緩不濟急。」
「真是謝謝妳。」

「那裡的話,若能有幫助就好,但若是嚴重的話,還是必須找醫生確認根源診治。」

悲鳴嶼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而精油遞來之際,看見香奈惠右手袖子微微拉高到手肘而露出的紫色手環時,悲鳴嶼在次看見了畫面在眼前呈現,兩人說話的樣子,一直不斷地和內心裡那個所謂的曾經記憶重疊,那美好的記憶存在於過去,但同樣的人、溫柔的語調,卻早已不再是同樣的時空,分明知道這一切都已經是在那結束的之後了,還記得的過去卻像是荊棘一般刺痛著心裡那塊美好﹍﹍


原本渡過三途川時,曾經的他對著一身御召的女子,一再信誓旦旦的說著「決して離れない 」

並且將收下了的另一花環也放在右手,希望不相忘,但是如今的他,卻沒有勇氣開口,因為過去那麼苦痛,然而如今的美好還包含了她們的幸福,如果能不必回憶起來,開心生活在無憂的世界──

這樣就足夠了,不必像是當初推了兩姊妹進入鬼殺隊那樣內心掙扎。


「我想我知道根源是什麼了,謝謝妳。」

悲鳴嶼苦笑,心中明白的太晚,但說什麼現在也不適合開口,回想起從前的一切竟然是如此的痛苦的事情,那麼,現在這樣承擔的負重就由自己獨來吧,更何況現在的香奈惠身邊還有其他更適合的人不是?

「既然知道了,您還不願意醫好嗎?」
「或許醫學在我來說,不見得有效。」
「您,何以如此肯定?」

「因為,我──」悲鳴嶼有口難言、只得啞口以對;視線落在那花環上,然後又轉回停駐在手上的精油瓶,精緻的瓶身,可以感受得出來製作者的用心,而現在開口選擇的方式是否就跟當時蝴蝶姊妹倆投靠自己的時候那份冷漠相同呢?

明明不希望──以那樣卑鄙的方式去處理這樣的情況。


「袖振り合うも多生の縁。」

「﹍﹍」
悲鳴嶼乍聽這話瞠目結舌,那跟產屋敷對著自己所說的話是殊途同歸,一語點醒夢中人。

「聽說每個人與人之間能相遇,都是得來不易、袖振り合うも多生の縁。」
「是啊,確實如此。」

「所以,此生能遇見您,我覺得很幸運,悲鳴嶼先生。」香奈惠低下了頭,悲鳴嶼看不清那表情,但只見香奈惠左手握著右手手腕,更精確地說,是緊緊捏著那紫藤花花環。

「香奈惠﹍?」悲鳴嶼看著那樣的動作,忽然發現,眼前的香奈惠如同從過去穿越到了現在眼前一般,不再是那身蝶紋羽織,卻仍舊是散發相同的氣質。

「如果,是我造成了您的困擾,我很抱歉。」
「並不是這樣子的,我表達不好。」
「耶?」
「能與妳相遇我也覺得非常幸運,一點都不困擾。」
「那為什麼──?」

「這麼說吧,我不知道妳是否相信,但我深信,我們前世一定埋下了很深的緣分,就像妳所說的袖振り合うも多生の縁。」

「前世﹍」
「我本以為只有我自己偶然回憶起了前世,雖然過去已物換星移,但因在一切相遇中都包含著意義,所以現在我看見了所有的大家,我希望每個人都能開心的生活,正因如此改變也才能隨之產生。」

「您說的改變﹍是?」
「我希望我們不是因為過去產生了束縛,而是因為這一次的相遇才有了改變未來的契機。」

「才不是這樣──」
香奈惠激昂地說,筆直地抬起了頭,悲鳴嶼發現眼前柔弱的女子卻有著堅毅的眼神,即便眼眶中有些微淚光。

「もしあの日あなたに出会っていなければ,私には何もなかったから。」
「香奈惠,妳﹍?」

「我一直都帶著這花環,因為我希望能找到那時對著我承諾過的人。」

「即便,這人就算沒有以往的印象嗎?」
悲鳴嶼苦笑著問出口,因為感受到自己內心已經敗給眼前的人了,或許打從一開始與姊妹倆生活的那四天起就已經是了。

「是,但我還是想看看,我曾經期許的世界是什麼樣子,而且那個人是什麼樣子。」

「我很抱歉,讓妳這麼辛苦了。」

悲鳴嶼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輕輕拭去香奈惠那白裡透紅的臉頰上淚痕,接著從自己左胸襯衫上的口袋,拿出一個略微失色的手環給香恩惠,仔細一看,那也是紫藤花所製。

「這個──悲鳴嶼先生,您選擇這樣的方式說明也太迂迴了。」
「因為我本來想放棄的,看你和實彌的相處,我以為你們───」

「等等,您誤會了!實彌對我來說像弟弟一樣,他身為哥哥偶爾也會想撒嬌的啊。」
香奈惠接過那手環,還來不及嶄露笑容,聽見悲鳴嶼的話立刻給出了明確的反應。

「什麼?實彌是在撒嬌嗎,哈哈哈﹍」
悲鳴嶼聽聞大笑了出來,原來自己多餘的擔心卻反而造成不需要的部分了,這對他來說還是頭一遭,一直以長者風範的默默守護大家的習慣,不一定是唯一的守護方式。

然而,此時在教室裡上數學課的不死川正噴嚏連連,台下的學生們都說老師穿得太通風導致風寒了,但只有他自己第六感知道,必定是哪邊有人正叨念著他。


「那麼,有件事情我想也和妳確認看看,是關於忍。」
「小忍,怎麼了嗎?」
「我剛剛前面遇到了忍,我代替她來送傘給妳。」
「送傘?」
「是啊,剛剛忽然一陣大雨,我就擅自撐傘走過那段沒有屋簷的路了。」

「我記得平時門口都是放兩把傘的啊,小忍還讓您送傘來﹍」

望向門口平常放傘的架子,除了悲鳴嶼所拿來的那把傘還有些雨珠低落,但平常的預備傘卻不翼而飛,算算時間,香奈惠發現忍擅自作主是又氣又好笑,大概也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忍,敏銳地察覺了吧?」
「我想,恐怕是的,您也會擔心啊?」
「擔心倒不是呢,我原本以為是被列入敵人名單了,現在我才明白怎麼一回事。」

「まあまあ~怎麼說?」
「那就表示她是在為我們製造機會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悲鳴嶼笑容滿面的說,微微彎腰,然後臉湊近了香奈惠漲紅的臉,畢竟此生總算是能親眼所見,當時的鎮上之花如今已是學園之花,即便面頰抹上兩道嫣紅,雖未施胭脂,但綻開的笑靨卻能使伊人醉,乍見奪眶而出的淚珠,悲鳴嶼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為何要哭呢?」
「還不是悲鳴嶼先生!」
「我?」

「聽了您原本想要放棄,後面卻又說出這樣的話,害得我太開心了﹍」香奈惠說,然後拿出手帕開始拭淚,悲鳴嶼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喜極而泣,忽然才發現香奈惠的梨花帶淚兩番都是出於自己後,陌生這樣的情況,忽然有些害羞了起來。

「抱歉啊,惹哭妳了。」
「是啊,您必須賠罪!」
「當然,妳說說我能怎麼做,我都答應。」
「您說的喔,那您晚些要跟我一起去找忍,我本來答應要跟她一起回家的。」
「好。」悲鳴嶼隨即點了點頭。

「另外還有件事﹍」
「什麼事?」
「麻煩您彎下腰,您太高了我不好說。」

悲鳴嶼雖然猜不透香奈惠的話,但也二話不說照做了,並且依照香奈惠的身高屈膝調整了自己的高度配合。

「這樣嗎?」

「對,然後您在我說可以之前別動喔。」

悲鳴嶼點點頭,接著自己眼睛隨即被香奈惠那雙纖纖細手矇住,然後唇間多了一道溫熱的溫度,柔軟的觸感,是女孩子特有溫柔鄉,沒過多久,悲鳴嶼又重見光明的時候,只見香奈惠笑得燦爛,在眼前轉了一圈,烏黑髮絲輕舞飛揚,而雨後天晴所灑下的陽光此時透過溫室玻璃折射在香奈惠四周,悲鳴嶼覺得耀眼奪目。


「為了謝謝您這麼配合我,下回放假我們一起去貓咪咖啡廳吧,是約會喔。」

這回換悲鳴嶼主動回禮,放開香奈惠的時候,看著那張白裡透紅的肌膚從原先的紅潤,瞬間像是發燙了起來。


「我很樂意。」





Fin.



※備註※

1.花入:花入為特指日式風格的茶道用具,放置擺設茶花的器皿。
2.狐の嫁入り:引申類似台灣的西北雨。
3.頭隠して尻隠さず:藏頭露尾。
4.決して離れない:紫藤花花語,永不分離。
5.袖振り合うも多生の縁:前世修來的緣分。
6.もしあの日あなたに出会っていなければ,私には何もなかったから:出處是加藤ミリヤ - この夢が醒めるまで feat.吉田兄弟 (《真白之音》片尾曲)的歌詞,意思是"如果那天我們未曾相遇,我便一無所有"。



這次是跌坑以後最驚訝的事情了,
本來以為兩個人的故事,結果卻把柱快要全部的角色都寫進來了,
這回故事參考了漫畫、小說,然加入自己的一些捕風捉影(?)還有震央
另外這回參酌用了日本諺語,希望能更貼近一點日文表達的感覺,

然後希望推廣一下北極圈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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